当谈及「顶尖动作游戏」时，《伊森卡特的消失》并不是你首先会想到的作品。这款 2014 年发售的冒险游戏融合了恐怖和解谜元素，不过并没有高强度的射击或跑酷。可即便如此，只要稍加挖掘，你就会发现开发团队 The Astronauts 在这方面其实拥有相当丰富的经验——他们曾在《斩妖除魔》和《子弹风暴》等游戏的制作中发挥过重要作用。伊森冒险之旅的惊人成功让该工作室得以走出自身的樊篱，开始着手打造一个更有野心的项目，他们以早年的经验为基础，在经过了多年的酝酿之后，逐渐将其塑造成了他们想要的样子。
在观看了几个小时的《Witchfire》演示后，我可以证明这款游戏看起来相当棒。在新一代图形技术的加持下，《Witchfire》的画面效果达到了非常高的水准，足以和许多规模大好几倍的开发团队相媲美。战斗畅快，动作精准。由于开发团队最近重新设计了核心机制，当玩家穿梭于这个全新打磨过的开放世界时，能体验到高度自由、极具创意、受选择驱动的游戏流程。对于早已急不可耐的玩家来说，《Witchfire》似乎已经成了「有生之年」系列，但如今等待即将结束，这趟近在眼前的冒险旅程绝对值得我们的期待。
残酷的命运
《Witchfire》的基调毫无疑问是黑暗的。有些虚构作品在打造「女巫世界」的世界观时，会拿著名的童话故事当模板，但 The Astronauts 创作的世界观却植根于古老的异教故事，以及对基督教教会历史进行的古怪改编。具体来说，这个教会建立在一个耶稣从未诞生过的世界里。在这个架空的宇宙中，女巫们使用着真正的黑魔法，导致了两方势力之间无休止的战争，并波及到了被夹在中间茫然无措的人类。
「这个世界的不同之处在于，女巫是客观存在的，而不仅仅是迫害或政治斗争等事情的产物，」创意总监 Adrian Chmielarz 解释道，「她们不仅真实存在，而且还相当邪恶。此外教会也非常腐败。这是个没什么幸福感可言的世界。」
我们先来认识一下追猎者（Preyer，暂译），《Witchfire》的主角远远称不上是英雄，相反，他们是教会转向黑魔法之后诞生的产物，是一群自愿变成女巫猎人的罪人，装备着由梵蒂冈术士打造的魔法和火器。他们并非为了生存和自由而战。事实上，这些追猎者们得到的承诺是，如果他们能一直践行教会的意志，那么教皇将会赦免他们的罪过，不仅能够死得痛快，还能免去地狱之灾。
「教会通过把『巫火』（witchfire）注入你的血液，从而使你获得永生，」Chmielarz 说，「你会复活，根本死不了。所以，你永远不会下地狱。但你得确保巫火能有个稳定的来源，所以必须不断狩猎女巫。」如果没有了巫火，追猎者就只是一具没有记忆且能力有限的躯壳。随着越来越多的敌人倒在他们面前，他们的记忆开始恢复，力量也会逐渐增强。
游戏开始时，玩家将扮演追猎者深入险境，直面臭名昭著的黑海女巫，找到她藏在巢穴里的钥匙，并取回一个神秘的箱子（不过教会明令禁止追猎者查看里头的东西）。这件圣物在几百年前遗失，教会认为找回它是当务之急。「你一路上会与一堆骷髅和恶魔等各种怪物战斗，」Chmielarz 说，「但本质上，这款游戏其实更像一部盗匪电影。」
脱胎换骨的变化
无论是观看演示还是与 Chmielarz 谈论游戏的创作，我们都能很明显地看出开发者从许多地方汲取了灵感，但也精心打造出了一些全新的概念。Chmielarz 对《黑帝斯》和《死亡回归》等游戏的 Roguelike 叙述手法和玩法结构给予了高度评价。《Witchfire》的黑暗基调、通过游戏内部的角色和物品叙事、具有挑战性且需要技巧的游戏体验，则显然参考了《黑暗之魂》和《血源诅咒》。
也许最值得注意的是，任何稍微玩过几个小时《命运》的玩家，都能从《Witchfire》的移动、射击和即时操作中感受到一种熟悉的感觉。这绝非巧合——Chmielarz 是《命运》系列的狂热粉丝。
「不开玩笑，我两部《命运》的游玩时间加起来有 8000 个小时，」Chmielarz 说，「《命运》从以前的射击游戏中吸取了许多设计理念，你能从中看到一点《子弹风暴》的影子，而《子弹风暴》也借鉴了其他游戏，最终全都可以追溯到《德军总部》或者其他什么游戏。《命运》对我们而言也有同样的意义。」
尽管从不少同类游戏中寻求了灵感，但《Witchfire》仍然具有其独创性。除了将黑暗幻想元素融入快节奏的 FPS 机制外，《Witchfire》在 Roguelike 循环、关卡设计和升级强化等方面也很别出心裁。
这种独创性很大程度上源于该团队在 2022 年早些时候做出的一个艰难决定——他们再度推迟了发售日期，并将游戏体验从竞技场射击转变为了半开放世界。
甚至在我几个月前看到的开发版中，《Witchfire》的战斗依然局限在大型的「女巫陷阱」竞技场，里头有一些人为设置的障碍来限制玩家的行动。这些战斗强行要求玩家去应对一整个区域内的敌人，然后从几条路径中选择其中一条离开场地，继续前往下一个竞技场——对于 Roguelike 动作游戏而言，这是个很常见的设计。
「但我看着《Witchfire》，开始寻思，『我们为什么要骗玩家想象这是一个开放的世界？』」Chmielarz 回忆道，「『虽然我们展示了远方的景色，但它们其实都是假的？玩家去不了那些地方，因为他们被限制在了竞技场里。难道我们不该尝试一下真正开放的世界吗？』」
几个月后，一个全新的演示版本展示了翻天覆地的改变。开发团队保留了对抗一系列不死敌人的大规模爽快枪战，但追猎者现在可以根据需要自行决定是要参战还是绕过威胁。因此，就像 2022 年 2 月发售的《艾尔登法环》那样，《Witchfire》也变成了一款拥有三种通关途径的游戏：练就高超技巧以正面迎接挑战；利用巧妙站位或者其他技巧「逃课」；或者通过刷怪来等级压制。这三种方式都行之有效，而且都是这个游戏鼓励的玩法。
在一次演示中，我看到追猎者仅靠翻滚冲出了一波又一波的骷髅潮，即便他只带了等级很低的魔法和武器。在另一个例子中，一位女巫猎人先是站在高高的城堡围栏上从容地射杀了几个敌人，然后才下去打扫战场。多亏了演示中神奇的上帝模式（不过在实际流程中，估计也可以通过刷刷刷获取差不多的效果），我看到追猎者带着一大堆可以互相配合的强化升级冲入战斗，彻底击溃了女巫的势力。
Chmielarz 希望把《Witchfire》打造成一款「给不喜欢 Roguelike 游戏的人制作的 Roguelike 作品」。开发团队仍在试验各种操作细节，但达成这一目标的主要方式之一就是固定的关卡布局。许多 Roguelike 游戏会不断向玩家抛出新的房间和布局，但《Witchfire》的关卡地形是不变的，你可以充分掌握和参透每一个区域。
此外，你在下一趟流程中遇到的敌人配置也基本保持不变，可以凭此制定方案，规划好如何选择强化奖励和武器，以及用什么路线前往区域 Boss 的所在地。
「你可以尝试超越自己，也可以直接刷刷刷，随你所想，」Chmielarz 说，「但每跑一次流程，你都会有所收获。此外，玩家其实可以研究一下应对之策，因为按照我们的设计方式，你可以提前计划这一轮的打法，可以像是打单机战役那样制定攻略。」
然而，一旦你击败了 Boss，战场配置就会重置，等到你下次进入这片区域时，就要面对随机刷新出的新敌人。这是一种非常独特的设计，旨在找到战略规划和新鲜体验的最佳折中点。
培养猎巫人
《Witchfire》将 Build 构筑刻在了骨子里。从游戏机制上看，玩家有不断升级的动力，但在故事设定上，你不过是在恢复自己原本就拥有的知识和记忆。「失去巫火就意味着你会忘记一些事情，」Chmielarz 表示，「你会忘了学过的东西，忘了咒语，所有那些神秘的禁忌知识对你来说都是没有意义的，因为你在精神层面上已经无法理解它们了。」
每次玩家开始流程后，会从一个营地出发，前去与女巫的爪牙们作战。整个过程中伴随着各种各样的可能性，而且在开始前和流程中都会有很多调整的机会，为玩家提供更多灵活性。
追猎者会携带三种武器进入战斗，其中第三种是具有独特能力的强大恶魔重型武器。但即便是常规武器，在有额外 perk 的情况下也能产生不一样的效果。比如我就看到过叠了三种 perk 的「Hunger」手炮，在重新装填更多污秽属性的子弹（Unholy bullet，效果特别强大）之前，第一种 perk 能提供更多暴击奖励；而第二种 perk 能增加那些污秽子弹单次暴击的威力；最后的第三种 perk 能把首次躯体射击自动算作暴击，假若每次射击都为暴击，则会在重新装填时赋予冰冻属性。
你不难看出这其中的无限可能。当然，真正的诀窍在于如何获取和协调这些武器配置。「起初，你手里的这把枪对你而言就只是一块金属，」Chmielarz 表示，「但在经历过一些厮杀或某些有助于你理解武器定位的小型任务后，它就会向你展示真正的自己。」
冻结敌人只是几类元素效果的其中之一，在你的构筑中能很好的相互配合。举个例子，当敌人被点燃后，能为其他伤害来源提供增伤效果；电系伤害有概率连锁传给邻近的其他敌人；腐化则更类似于流血效果，能慢慢地消耗敌人的生命值。
除了武器，玩家还会携带圣物、护符（Fetish）和戒指，每种物品都可能具有颠覆游戏规则的能力，从而改变你的游戏方式。我见识过暗影迷雾之戒的效果，它能让追猎者冲出危险区域并留下一枚腐蚀炸弹。苦甜茄护符会在你生命值较低的时发出强大的冲击波。
秘法系统包含了许多改变构筑的最关键的方法。追猎者将逐渐建立起自己的秘法武器库，里头都是一些能扩展你游戏风格且左右战局的法术和其他技能，通常分为武器、法术和变异。在当前版本中，玩家出发之前可以先在营地里选好秘法，然后在游戏过程中提升该技能，但具体机制仍会随着开发进程不断调整。在一段演示中，我看到他们把闪电咒语和诅咒铃铛组合起来部署到战场上，然后射击敌人使其晕眩；在另一段演示里，玩家可能会将增伤过的火焰伤害与被暴击时会爆炸的敌人结合起来，将这股死亡烈焰散播到附近的敌人身上。
当女巫的亡灵大军在追猎者无情的暴力面前纷纷倒下时，每一个被摧毁的怪物都会释放出巫火。其中一些巫火会在空中自由漂浮，供在你流程中使用以提高当前的能力，还有另一种结晶类的巫火会在你死亡或完成本次流程后，变成为下一轮尝试提供助力的货币。
这些机制相互结合的效果，便是玩家在每一次完成对女巫大军的讨伐之后，都能获取知识和力量，追猎者会开始重拾那些在这段诅咒生涯之前的记忆，并慢慢地失去复活能力。
将所有东西组合到一起
虽然海量的升级强化和反馈良好的 Roguelike 循环都是不错的迹象，但《Witchfire》真正的潜力在于游戏体验。虽然我没能实际上手尝试一番，但在观看完几个小时的演示后我感到兴奋不已。《命运》系列对这款游戏的影响是显而易见的，你能体验到快速的移动、响应很快的瞄准射击，以及让人深深联想到 Bungie 作品的游戏节奏。
但与《命运》里的外星景象不同，《Witchfire》为我们展示了壮观的中世纪遗迹、高耸的城堡和狂风肆虐的森林。本作大量运用了照片建模技术（即从照片中提取 3D 参数），为景观和纹理赋予了一层诡谲的真实感。咒语和火器所产生的粒子不断在屏幕上闪烁着，用色彩点缀整个奇幻背景。这款游戏充满了动态的美。
我观看了两个关卡的实机操作画面，分别发生在城堡和村庄。「这些关卡真的非常大，」Chmielarz 感慨道，「我都不知道我们还能做到这种程度，其中有一关的规模甚至快赶上整个《伊森卡特的消失》了。」城堡区域包含了一座庞大的城墙要塞以及周边设施，充满了隐藏的通道、长长的石桥和制高点。
村庄区域则有一些失踪已久的舰队残骸，周围的破坏痕迹显示水手们曾徒劳地抵御女巫势力无情的进攻。每个关卡都有几十个地点，皆可成为有趣的战斗场景。玩家或许有机会在 2023 年的抢先体验中亲自探索这两大区域，沼泽和修道院关卡也被列入了计划之中，当然还少不了最后的女巫巢穴，但你必须先从其他区域的 Boss 那里拿到钥匙才能过去。
每个关卡的地图可以通过一个按键调出，上面会标示重要遭遇战、宝箱和其他关键的探索区域。玩家每次流程的路线完全取决于自己的规划，你可以避开大部分遭遇直奔 Boss 而去，但你是否拥有足够的资源去赢得这场九死一生的战斗呢？
《Witchfire》毫不掩饰其难度。在每次固定触发的遭遇战中，向你涌来的敌人数量往往会让人难以招架。除了这些既定的战斗外，这个游戏还会在最意想不到的时候给你随机安排一些灾难事件，比如有可能会遇上一群行动迟缓，但是近身之后威力惊人的丧尸；也可能遇到一艘飘浮在空中，不断向下倾泻死亡的幽灵船。
不论你遇上哪种情况，这些灾难都是个不错的契机，你可以用这一大堆送上门的巫火来增强自己的角色（前提是你能活下来）。这其实是女巫不断升级冲突并试图阻拦你前进的方式。
除了要注意血条外，那些高输出的行动也会消耗你的耐力条，你必须尽量控制释放强力攻击的欲望，把握好耐力的分配，以免在陷入困境的时候无法还手。与此同时，你无需空等着耐力慢慢恢复，因为击败敌人可以返还部分耐力，这种对高风险、高强度战斗的正反馈，会鼓励玩家在钢丝上跳舞。
对于《Witchfire》，The Astronauts 还有一些最终的细节没有敲定。他们最近重做了关卡设计，所以需要重新考量许多关联机制。虽然他们已经确定，他们想要玩家角色拥有一部分永久的强化，和一部分只有当前这一轮流程能用的强化，但是具体怎么实现还没有定下来。尽管如此，对于渴望玩到奇幻背景高强度射击游戏的单机玩家来说，《Witchfire》无疑能戳中很多痒点。在看完演示后，我对即将到来的抢先体验版抱有高度的期待。虽然我并不羡慕追猎者、女巫，或者任何一个生活在这个世界里的人，但我确实迫不及待地想要进去闯荡一番。
